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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了湿。
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,朦胧间睁开眼时,却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。
是赵明徽。
我就躺在床上眨眨眼看他,动都没动弹一下,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。
赵明徽扶着我坐起来,拿了方软枕垫在我背后,让我坐得更舒服些。
我才清醒过来,皇上是真的来了,这才想起来要下床行礼,可刚一动腿上的伤就痛得我一身冷汗。
赵明徽示意我不要乱动,他握住我的脚腕,把我两边的裤脚都挽了起来。
我的两条小腿上,从膝盖到脚踝,全是跪出来的淤紫,有的地方还渗着血,狰狞又可怖。
赵明徽轻叹了口气,从袖口间取出一瓷瓶药,倒在双掌间搓热后,往我双腿上敷。
他的手掌宽大而又温热,很像我哥哥的手。小时候我受了伤,我大哥也会这样哄着我上药。
眼泪像开了闸一样,不受控制地往下流。
赵明徽轻轻给我揉着伤处,问:「怎么了?」
我吸了吸鼻子,闷声答:「疼。」
他用的这是什么药啊,一触到伤处跟火烧一样。
赵明徽眼角带了笑意,温言道:「稍微忍一下,这是军中的药。虽然疼了一些,但好得快。」
我哭得实在是太丢人了。我胡乱抹着眼泪,下床就要跪下谢恩:「多谢陛下。臣妾失仪了,请陛下恕罪。」
「哎。」赵明徽托着我的手,把我扶起来坐好:「刚上好的药,你往地上一跪,全都白搭。」
他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,让我躺下,说:「你先安心把身子养好。嘉慧在朕那住着,你不用担心。」
我喝过药,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那天晚上,我做梦了。
我戴着帷帽,坐在一方小舟中,双手摇橹,那是我年少时常去的一方荷塘。
我划着船向渡口驶去,却看见栈桥上站着一个身穿鸦青色长衫的少年。他离水边那么近,再往前走一步,就要掉下去了。
在他半只脚已然悬空时,我划着船撞了上去。他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,我坐在船里咯咯地笑,问他:「你在做什么?」
隔着纱帽,我想看清他的脸,却无论如何都看不见。微风撩起我面前的轻纱,我透过纱幔的缝隙悄然一瞥,却只看清一双寒潭一样的眼眸。
「小灰!」我喊着他的名字惊醒,眼前却只是无边的黑暗。
皇上已经离开了,不知是到了什么时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