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士,但既不许相见,又不吩咐所谓事宜,日夜闲散,与其说是招待,更像是牢狱。几日焦躁后,一天夜里,我从异人居溜出,按照心中所记的路线去见侍女口中的「妖魔」。
如果侍女所说不假,那可能真的有魔。而最大的魔,是人。
我披斗笠,戴面纱,倒夹黑伞,穿行在夜色里。冷月孤照,四下无音,寂如坟墓,只有脚步声回响。靠近废人居时,只见面前依稀有个暗影。
是活物。身形如同羊马,四足着地,步履迟缓。但我却没见过那样身形的羊马,只得靠近细瞧。却没想到,那是人。
那是一位老者,双臂处被替换成了扭曲的两腿,原本是嘴的地方变得平滑无物。身躯只能匍匐在地,脖颈僵硬到无法抬头,自然也看不见这月景。
他终于发觉有人靠近,奈何发不出声音,只能在鼻腔里惊慌地哼哼,浑浊的双目透出骇意,身躯止不住的战栗。
我心中一颤,把黑伞向地上一点,说:「老人家,不用害怕。我没有恶意。」
老者显然已经很难相信人,还是止不住地退去。我蹲下身来,深深地低下头道:「人匠不善,是我程家之过。」
我把右手轻按在老者后颈,又抚过老者鼻下。
我说:「您现在已经可以抬头,讲话了。」
老者又惊又喜,眼中含着泪光。他激动地发抖,想抬头看天。只是我为他新开的口很粗劣,而且他已经许久没有讲话了,只能呜呜地说着:「谢……」
只讲了一句,那老者便佝偻着身躯咳起来。
我拍了拍老者的后背,右手顺着他的脊骨摸下去,说:「您不用太急着讲话。虽然我给您开了口,但是您喉嗓已经大半受损,加上体质虚弱,已经不方便讲话了。我只问您些问题,『是』便点头,『不是』便摇头。」
我刚刚摸了这老者的身骨,发现其不单单是四肢和口部被做了手脚,全身多处脏器,静脉,筋骨都已经被折腾得混乱不堪。他必定痛苦万分,生不如死吧。这样折磨人的手段,不但要是人匠,还要够残忍,够熟练。
这样的程度,我已经无能为力了,随意施技,只能徒增其痛苦。即便父亲在此,也未必能修好这位老者。人匠虽能修人,却不能修尽一切人。
我问:「把您变成这样的,是宫里的人么?」
他点头。
「您见过他的面貌么?」
他摇头。
「您变成这样有五年么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