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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,”沛基问,“谁会想要谋害芳雷呢?”
他立刻调整自己的想法。他了解到自己最初关于谋杀的想法纯属臆测。然而,即使如今有另外一桩谋杀案取而代之,他仍不免忆起自己最初的想法:假设这真是谋杀案,那么肯定是经过精心策划的。依照心理惯性,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都投注在肯尼·墨瑞身上。这屋子里的每个人脑里除了墨瑞丝毫没想到其他人。所有人都不知道彼此身在什么地方——墨瑞除外。在这种真空状态下任何人都可以不动声色地展开攻击,只要他的对象不是墨瑞。
“谋害芳雷?”巴罗喃喃复诵,不解似的。“快别这样,醒醒啊。稳着点,咱们走吧。”
他像是在指引倒车那样继续说着话,大步走在前面开路。手电筒的光线相当平稳,但是他在到达水池之前就把它关了,也许因为天光还微亮着,或者因为他不想将现场看得太清楚。
水池周围铺着一圈大约5呎宽的细砂。昏暗中,各种物体甚至脸孔都还依稀可辨。面对花园后部看过去,只见芳雷俯卧在水池里,脸孔微微朝右转。水池的深度刚好使得他的尸体随着水流漂荡,这时水仍然继续溢出低矮的圆形池畔而后漫流过那片砂地。他们看见水里有一团颜色较深的污渍,在他的身体四周蔓延晕染。当那团物体触及尸体旁边一片白色的荷花花瓣时,他们才看清楚它的颜色。
沛基动手把他拉出水池时,水面再度激荡起来。芳雷的脚踝几乎就要被拖向池畔边缘。只是,一分钟过后——沛基尔后再也不愿回想的一分钟——他站了起来。
“没救了,”沛基说。“他的喉咙被割断了。”
两人惊魂未定,却不得不故作冷静。
“是啊,恐怕是这样。这显然是——”
“是谋杀。或者,”沛基断然说,“自杀。”
两人在暮色中四目对望。
“不管怎么样,”巴罗反驳,试图同时兼顾职业立场与人道,“我们必须把他拉出来。维持现场完整等待警方到达的规则很好,但是我们不能任他趴在那里。不该这样。况且,他的姿势已经被移动过了。我们是不是——”
“好吧。”
他那袭软呢衣裤仿佛吸饱了一整吨的水,变得既黑污又沉重。他们吃力地将芳雷翻出池畔,自己身上也溅了点水花。花园在这宁静夜晚里的浪漫香氛,特别是玫瑰花,在这残酷现实的围绕下格外显得不真实。沛基忍不住想:这个人是约翰·芳雷,他已经死了。这不可能啊。的确不可能,除非